南北有相逢④
南霁视角： @轻薄的筚林-mio
北醉视角： @顾可乐
[Chapter 4：万家灯火中一盏。]
“把这个数据记录一下，拿去分析。”言寸把白手套摘下，在纸上写下实验结果，递给了旁边的学生，低头看了一眼表，“明天再去吧，今天就先结束。”
学生点点头和其他人结伴一起走了，言寸止不住地揉揉一直在聚焦的眼睛，有些疲累。
“别揉了，对眼睛不好。”一直坐在后面椅子上看书的施南稔说道，递给他一瓶眼药水和一张纸巾。
“啊，谢谢施教授。”言寸从他手心里拿过眼药水和纸巾，指尖若有若无地蹭蹭他的掌心。言寸在他旁边坐下，睁大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，滴下药水然后闭上眼睛。
“施教授怎么会随身带眼药水呢？”言寸问道，他头仰着，露出脖子漂亮的曲线和好看的喉结。
“有的时候自己看书代课眼睛会疼，所以随身带着。”施南稔解释道。言寸其实并没有全部把眼睛闭上，他留出一道缝看着施南稔，对方低头看了一眼书，却又不受控制一般抬起头来，盯着他的脖子和锁骨地带看起来。他印象中施南稔的目光，要不是极其锐利，要不就是一股恰到好处的温柔，这样带有些……欣赏意味的目光，他还是第一次看见。
这时言寸突然想到，他衬衫好像解开了一颗扣子，并且……他还在刚才做实验的时候嫌领子稍微遮挡了视线，往两侧分开了些。
言寸看到施南稔的目光没有在他脸上停留，便睁开眼睛，冷不丁地开口道，“美色误人？”
施南稔似乎愣了一下，随即他便笑笑说，“美人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？”
“来者不拒。”言寸轻笑出声，迎着施南稔的目光下把那颗扣子系上，让人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暗示意味。
然后他就看到了施南稔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，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先走出实验室了。
言寸根本没想到，他能这么巧合地遇上了施南稔，或者说，遇上了南霁。之前直播他一直用“凑巧”搪塞，现在看来，这个巧凑的实在巧。
他很微妙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偏差，在二次里南霁是个温文尔雅的人，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为人处事，三次里他照样是个温文尔雅、让人感觉舒服的人，但他对人的观察力却十足的高，做事十分一丝不苟，还稍稍有那么一点儿疏离感。
走出实验室，施南稔就站在侧旁的墙边等他，垂着头，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眸。
“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在外面吃，”施南稔说，言寸有些不解，“所以去我家吃一顿，言教授介意吗？”
“当然不介意，能吃一顿施教授亲手做的饭菜，我很荣幸啊。”言寸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，却想起了剪辑视频里南霁的话，他说，我也想有人一起吃我做的饭菜。
假如……他会是那个可以陪施南稔做这些事情的人的话。
“言教授？”
他们已经走到了施南稔的车前面，可是言寸却在车门前愣了一会儿，似乎在出神。
“诶？抱歉，刚刚走神了。”施南稔的声音轻柔地钻入了他的耳朵，言寸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。他不好意思地摆摆手，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。
“我还以为像言教授这样的人不会走神。”
车子缓慢行驶，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交缠着。
“嗯？为什么？”言寸看向车窗外问道。
“嗯……为什么呢？”施南稔仍然直视着前方，双手握着方向盘，好像确实在认真地想原因，随后他便轻轻笑起来摇摇头，“我也不知道呢。”
“我刚刚走神是在想，对于施教授的手艺是直接夸还是走一下流程。”言寸用故作认真地语气说，声音却透出一些笑意。
施南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，伸手按开了音响，“个人习惯，言教授不介意吧？”
“不介意，因为我也有这个习惯。”言寸摇摇头，还是仰起头选择闭目养神一会儿。施南稔开车很稳重，毫无颠簸，太过舒服了。
他听见音响缓慢流淌出一个女声，“应在九尺西楼街尽头，十里觥筹。”
“这种类型的歌言教授很少听吧？”施南稔问他。
“挺少的了。中文歌也只听听流行了。”言寸如实回答。这几年他的翻唱不是德文歌就是英文歌，古风歌还是在大学那会儿听的最多。
那首歌播放完毕，恰好就到了施南稔家。这个地方很僻静，但是周围建设的很完善，也不是个荒落的地方。
“我家里也没什么好玩的，言教授随便坐坐吧。”施南稔洗了把手就去冰箱里拿食材，到厨房开始做饭。言寸随意打量了一下，施南稔家里很整洁，一切都井然有序，只有沙发上三两个歪三扭四的抱枕，餐桌旁随心摞的两三本书才有些生活的气息。
他就坐在了餐桌旁，透过玻璃门看着施南稔有条不紊地切菜，入锅，放调料，翻炒，那动作已经相当熟悉。言寸已经好久没吃过家常便饭，也没有见过厨房的样子，那一瞬间，他有想去抱抱施南稔的冲动。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，抽油烟机的声音几乎盖过了一切，但言寸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，一下一下。
“简单做了几个菜，言教授别嫌弃。”施南稔把筷子放在他手旁，桌子上只有三个菜。
“好久没吃中餐了，”言寸说，抬眼望向侧旁坐着的施南稔，对方有些期待地看着他。
言寸夹起一筷子，“很好吃，施教授手艺真的很好。”
“那就好啊。”施南稔这才放心似的，开始吃饭。
然而这个时候，言寸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，他打开看了一眼，是筚林发来了消息。他大体看了一眼就关上手机屏幕继续吃饭。
“不要紧吗？”施南稔问的是消息。
“没事。”
夜色很快深了，言寸没有多留就离开了施南稔家。筚林发来的消息是问他要不要来试试她刚刚完结的短篇，言寸答应了。
“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受啊？”筚林问道。
言寸笑了笑回答，“南霁。”
接着有另一条消息过来了，“北老师晚安。”
他笑意加重回复，“南老师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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